刀子嘴,豆腐心
臺中女子監獄 潘宥彤
如果要說起母親,那麼妳對於母親的記憶與印象又會有多少呢?一般人所想起的母親形象大多都是「勤勞」、「賢慧」會持家,輕輕鬆鬆便能燒出一桌子香噴噴的菜餚,從早忙到晚,看著母親的背影在客廳、廚房來來回回的穿梭著,這是普遍大家對於母親的印象。
我也不例外,我的母親也是如我上述所說的一樣,對於母親的記憶不多也不少,在我四歲到上幼稚園時的母親是個亮麗、閃閃動人的美女,論身材、樣貌,都是男人夢寐以求的美麗女人,但我卻感到陌生,小時候還未上幼稚園之前陪伴我比較長的是爺爺、奶奶。一直到小學一年級,因為父親對母親的工作、交友圈反對,產生不信任,婚姻好幾度亮起紅燈,最後是母親妥協,將原本美容師的工作辭掉後,專心的為我們家服務,一直到小學四年級父母離婚後,媽帶著我離開家裡,但我們的關係也漸行漸遠,這和我小時候所追求、嚮往的幸福、美滿家庭都不一樣,已經變了,父母離婚之後,自己的性情也變了,開始往外跑,完全不像個小學生,想法也開始偏激了,經歷了許多不該是一個小學生該有的成長歷程。
在這當中最辛苦的不只是自己,是我的母親,當學校打電話通知母親我沒到學校上學時,接著又接到警局來電,請母親來領回的電話,這些過程從小到大經歷至少十次以上,有時是在半夜,有時在早上,一次又一次傷害了她的心。但是,我還是覺得不夠,不夠讓自己受傷,因為我要讓自己傷到使父母也感覺到,這是一種偏激的報復!到了國中一年級時,交了男朋友,懷孕,那時候只是傻傻堅持著要將小孩留下,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已經長大了。
年輕不懂事時,母親為我做了每一個決定,我都不認同,甚至認為,母親阻撓我每一個決定,當我是個沒長大的小孩。那麼那時在我眼中的母親是什麼樣子呢?是個煩人的大人,總為了我許多不重要的決定而起爭執、口角。
這一路來跌跌撞撞,從少觀所到少年之家,我母親也沒有放棄過我,執迷不悟的是自己,年輕時的自己不懂事,所以才讓自己吃盡苦頭,傷盡了母親的心。
我們從出生那刻開始就受母親呵護、照顧,因為有了我們,所以忍受了許多折磨,從在胎腹中為了我們忌口,忍受懷孕後的不適,出生的那一天開始,就從早到晚都將我們抱入懷裡疼愛著,怕我們受風吹,怕我們挨餓,一直到我們學會了說話,會走路了,又替我們緊張將邁入新的階段,入學、團體生活,怕我們不能適應。長大後當我們有了自理生活的能力時,媽媽還是依舊掛心,所以不斷的在身旁唸了又唸,叮嚀了又叮嚀,以為已經長大的自己,卻不聽勸,直到跌了滿身是傷,才知道不聽勸的後果。
我們要感謝的人很多,讓我們成功的人,讓我們閃耀的人,讓我們獲得成就的人,卻常常忘記這背後最大的功臣是母親,如果不是母親將我們照顧、保護好好的,我們如何來到這世上,享受現在的一切呢?
我們從小到大都在要求父母給我們更多的愛,付出要更多、更多……父母稍微遺忘了我們喜好,就發脾氣,那麼我們自己又是否真的有用心去了解母親的喜好,母親所喜歡的是什麼?只要求著父母更關愛我們,卻也忘記為人子女的責任,盡孝道,你還記得媽媽喜歡的是什麼嗎?你還記得媽媽的興趣是什麼嗎?我們都忘了,只是一味的要求別人記住自己的喜好。
我相信沒有人不愛自己的子女,天下無不是的父母,只是只要是人,相處久了,少了溝通,就會有摩擦,我的母親,她有一張尖銳的嘴,但卻有豆腐般的心,因為彼此的銳利,讓我們在相處上有許多的火花,以前好勝、頑固,所以不願認輸,當母親責罵我時,總擺出一副不認錯的嘴臉,我想告訴她,對不起,我錯了,你養育我二十七年,我讓你氣了十幾年,如果我能早一點懂事就好了,那麼你也不會這麼辛苦。但媽常說:「我女兒有一天會長大的。」所以母親對子女的寬容是無止盡的。
媽媽,現在的我學會如何面對現實的社會,你也別擔心我受苦,我已經長大、蛻變,不是從前那麼不成熟、幼稚的小孩,未來我會多包容你那張無心傷害的嘴,不頂撞你,謝謝你對我所付出的無盡關愛、包容,我會記住媽媽給的愛,將來為人母,將你對我的愛,傳承下去,母親節快樂。
本文選自《媽媽永遠守候你:白象文化2015母親節徵文「鐵窗內的母愛芬芳錄」專輯》,白象文化出版,http://www.pcstore.com.tw/elephantwhite/M20248645.ht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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